王玉海又笑了兩秒，才反應過來譚老的話，笑一下子僵在臉上：“為什麽？”他忍不住脫口而出。

辛先生臉上抽搐了兩下，聽著譚老頭的笑聲，臉上有些掛不住，偏偏王玉海還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，忍不住開口問道：“王公子，恕老朽之言，這詩真的是你自己寫的？”

“當、當然！”王玉海大聲道，臉上卻不禁流下了兩滴冷汗。

“那王公子可否說一下為什麽會如此作答？”辛先生見過太多的書生，看他一臉慌張的模樣，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，只是當著季承和他請來的這些人的面，不好直接拆穿，所以再給他一次機會。

“王兄，別慌，這詩寫的的確巧妙，我和少凡雖是商人，但也讀過兩本書，不妨說出王兄的奇思讓我倆學習一二。”季承輕聲笑著，表面上給王玉海一個臺階，實則徹底撤走了他下臺的梯子。

這話一說，在座的那些個商行會長和承包這次賽詩會的老板們也都笑起來。

季承之才學、修養在城中若趕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了，今日在王玉海面前卻給足了他面子，也算是把姿態放得夠低了。若是王玉海真能被譚、辛二位先生賞識，說不定明年的狀元能花落青陽縣呢！

那商行會長雖然在文學上造詣不高，但是個善人，若是青陽縣真能出個狀元，他也是高興的，故而勸起跟著王玉海來：“玉海，不要緊張，剛剛你沒來時，辛先生很是讚賞你的才華，如今跟辛先生說說你的想法，也好讓辛先生給你指點一二，這是好事。”

“是啊！”眾人跟著附和著。

杜少凡看著季承一步步捧殺王玉海，生怕自己憋不住笑出來，早已退到了一旁。餘光一瞥，便看見了半個身子都伸出來的沈優。

青綠色的珠簾映襯著少女嬌俏的臉龐，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閣中的情緒，那模樣格外誘人。再聯想到她為今日的賽詩會所謀劃的一切……杜少凡微微皺了眉，確實要比他那個脾氣驕縱的堂妹優秀的多。

只是他妹妹自小愛慕季承，杜家也需要和季家聯姻，讓關系更進一步，所以，這女子想進季家怕是不能那麽輕易了。

杜少凡擰了擰眉間，有些心煩。

雖然他很討厭父親這種攀附的行為，並不想杜家和季家再纏在一起。不過，這女子又何嘗不是在攀附季承呢？那麽嫁給季承的究竟是杜蔭荷還是沈優，又有什麽區別。

更何況蔭荷還是他的堂妹，他更沒有幫著外人、讓堂妹傷心的理了。

他輕嘆了一聲，隨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。看著王玉海站在好戲中心一幅緊迫的樣子，嘴邊浮起玩味的笑。

王玉海就沒那麽輕松了，在辛先生的註視下，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抖。平日裏他雖然也有被懷疑的時候，可放個狠話、嚇唬兩句便沒有敢吱聲的了。如今在這兩位先生面前，他哪還敢放肆，只好硬著頭皮上了。

他清了清嗓子：“剛才再山上，周掌櫃一打開這幅畫，我、我就覺得這畫畫的極佳，尤其是這畫裏的男人，半個身子都躺進了水裏，多、多逗，是吧。”他幹笑了一聲，自己說完都想抽自己一嘴巴。

這王玉念寫的到底是什麽玩意，要是像杜少凡的詩，再不濟像趙文才那樣，寫點華麗的，帶點典故的，他都能胡謅幾句出來。可這幹巴巴的二十字，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字了，還有點罵人的意思在，怎麽能細細解釋？真是看不出來這辛先生到底看中什麽了？

“說完了？”

“完、完了。”王玉海咽了口口水，他總不能把畫中那些罵人的話細細解釋出來吧？

“好，好。”辛先生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兩聲好。

譚先生卻是在也忍不住了，放肆笑起來，拍了拍季承的肩膀，搖了搖頭：“這就沒意思了。”

話音剛落，季承也是一臉失望地搖了搖頭。弄得在座十幾個人沒頭沒腦的，這是什麽意思？評岔了？

“承兒，這是什麽意思？”季長遠率先問了話。

季承搖了搖頭：“沒什麽。”說話時還是一臉失望，對著譚、辛二老也是抱歉再抱歉，似乎王玉海給他們丟了多大的臉一樣。

一直在閣內服侍的小廝見狀，悄悄溜了出去。門外一層又一層的圍觀群眾終於看見有人出來了，忙拉著小廝問道：“怎麽樣？王玉海和杜少凡一同被評為第一，可是真的？”

小廝一臉為難：“原先以為是的，可譚先生又說，出題的那幅畫上只能提一個人的詩，所以才把他們二人都請了過來，想現場評判。”

“原來還沒定？那現在呢？誰得了第一？”圍觀中也有參賽的人，已經從山上回來，特地來湊個熱鬧，試圖能見上譚、辛二老一面。

小廝的臉再次揪成一團：“不知道，可是王公子的詩好像出了些問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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